陆赫扬对开车上学没什么兴趣,贺蔚曾评价他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太过依赖家里的司机。
正值放学时间,路上挤,贺蔚慢悠悠开着车,瞥了眼陆赫扬腕上的手环,轻啧一声:“预备校的学生放学了也不能摘手环吗?”
alpha的手环、oga的颈环,能够根据档位抑制与隔绝信息素。预备校的校规之一是在校期间必须佩戴,以防信息素相互冲突,因此难免会在一定程度上使得ao们感到被压制与禁锢的不适。
“去哪。”陆赫扬不答反问。
“先吃个饭。”车子驶过校门,贺蔚看向那块气派的巨大白石雕校牌,叹了口气,“听说读预备校就跟坐牢一样。”
“还好。”陆赫扬调整了手环档位,适当释放出信息素,接着整个人往后陷进座椅里,闭上眼,“看你自觉。”
反正对贺蔚来说,不管在哪里读书都像坐牢。
“那我还是等退学通知好了。”贺蔚说。
陆赫扬却笑:“你下周一应该会被押着来学校。”
预备校致力于为联盟培养顶尖军事、政经、医学人才,进校的基础条件是信息素等级达到a级及以上,并且需要通过特定的书面和体能考核。全校初中部加高中部共三万多人,其中信息素为s级的学生数量只有两百左右。
经过一代代的筛选与沉淀,高等级信息素后代们基本集中于强强联合的上层社会,以至于预备校一直被看作是特权阶层专属,毕竟家世显赫的学生囊括了大部分入校名额。
也正因如此,预备校的老师们从不干涉学生的任何行为——无需他们插手,家长们会第一时间出手管束。预备校相当于一个微缩社会,聚集众多官僚与富商后代,很少有家长会任由孩子在外丢人。
贺蔚这次因父亲的升迁而回到首都,上周正式通过预备校考核,但一直没来上课。迄今为止,贺少爷已经替他的联盟中央银行行长父亲在外丢了五天的脸——这都没被家里抓起来,也算个奇迹。
“确实,毕竟我又不是那个顾昀迟,不能像顾少爷一样一星期逃课五天。”贺蔚耸耸肩,“我最近到处逛了逛,吃完饭一块儿去玩。”
陆赫扬没有明确拒绝,只说:“我爸今天回来。”
“嘶——”贺蔚倒吸口气,扭头看他,“那算了,吃了饭就送你回去,麻烦你代我向尊敬的联盟理事长问好。”
“一定。”陆赫扬淡笑着说。
贺蔚正要收回目光,忽而又望向路边,看了几秒,他抬抬下巴,问:“那个alpha也是我们学校的?”
陆赫扬睁开眼,顺着他的视线侧头看过去。
非机动车道上,穿校服的alpha正骑着一辆旧单车,后背弓起,晚风灌满他的上衣,吹出鼓胀的弧度,被夕阳照成一座金色山丘。
他骑的那辆单车实在是过于破旧,在周遭来往的豪车中格格不入,难怪贺蔚一眼发现。
“预备校里还有这么节俭的alpha?”贺蔚笑了声,“有点意思,你认识吗?”
那道白皙的左侧脸,陆赫扬隐约有印象。在看清alpha手臂上的淤青时,他联想起十几分钟前教学楼天桥上见过的,似乎是姓许……具体叫什么,他当时没注意听。
“不认识。”陆赫扬转回头,再次闭上眼,“没时间留意不相干的人。”
第2章
周一一早,陆赫扬进了校门,从旁边停车场过来的贺蔚晚了他半分钟,一脸阴沉,没走几步便被拦下。
“请佩戴手环。”机械提示响起,道闸杆卡死,贺蔚连同身后的同学被全部拦住。
贺少爷大概前一晚刚被家法伺候过,以至于脸色虽臭,却还是一声不吱地掏出手环戴上。被放行后他走了几步到陆赫扬身边,皱着眉:“我说,你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啊。”
“绝对没有。”陆赫扬回答。
贺蔚明显不信,轻轻哼了声,问:“理事长大人还在家吗?”
“今早刚走。”
“是不是又度过了一个压抑的周末?”贺蔚压低嗓音,“我爸知道陆叔叔回来了,让我去你家玩玩,我问他是不是想要我的命。”
陆赫扬笑了笑:“有那么可怕吗。”
“有。”贺蔚说,“我从小就怕你爸,你不是最清楚。”
安静两秒,他又开口:“我这几年都没怎么回来,也不知道……林叔叔,还好吗?”
“还好。”陆赫扬看了眼手表,“要上课了。”
两人上了楼,贺蔚被分在陆赫扬隔壁的二班,他拍了下陆赫扬的肩,懒洋洋地从后门进了自己班。
“麻烦等一下。”
陆赫扬正准备往班里走,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,声音不算大,甚至很低,但走廊上没什么人,安静,倒也能听得很清楚。
他转过身,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,那人已经走到面前,低着头从手上抽出一叠纸,递过来:“是关于分班的资料。”
陆赫扬没说话,伸手接过,两人身高差不太多,alpha始终没抬头,陆赫扬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眼睫,高挺的鼻梁,